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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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電梯裏，兩個人並排站著，她的手被他攏在手心裏，尤可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，手指無意識的勾著柳既明的掌心。
柳既明沒問尤可住在哪間，尤可也沒問柳既明晚上怎麽安排，他打開了房門，尤可就進了浴室，他們之間多年早已形成了這種默契。
房間留給尤可用，柳既明拿著電腦去了助理的房間，他臨時有變動，跟助理交代幾句。
尤可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，身上穿的是短袖短褲，打量著房間，說是豪華房也就比她那邊多兩張沙發，房間大了那麽一半，也沒什麽特別的。
她目光停留在旁邊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上，低垂下眼角，猶豫著坐了上去。
從二十歲起，尤可心裏藏了一個人，一個很喜歡，又不敢說的人。
其實那顆種子早在很多年前就種進心裏，只是很小，她還不懂，經年的牽掛、思念慢慢經過成長洗滌才露出了原來叫喜歡的因。
他對她是否也是特別的，懷著這個疑問與期待，尤可搬進了柳既明的住處，可住了一年，她沒有看出來任何的征兆，不是他對她不好，事實是無微不至，但都界定在他是兄長她是妹妹的規範裏。
柳既明算好了時間回來，敲了兩聲，門從裏面被拉開，露了半個人的縫隙。
足夠看清房裏的景象。
房間空調溫度很低，她穿著薄薄的睡衣，赤著腳站在地板上，發梢還是濕的。床上被子半掀著，能猜到她是聽了聲音立馬跳下來的。
每一樣，都看到柳既明皺眉。
兩人離得近，尤可仰著頭能看清楚他一臉嚴肅，最後的視線落在床上。
所以，他是因為這個生氣嗎？她委屈的一下就低了頭，所以說，長大了一點都不好。
她想，她還是回去好了，房間只是淋浴壞了床又沒壞，她有什麽理由賴在這兒。
身子突然一輕，柳既明抱起了她，幾秒而已，她又被安置在床上，被子重新蓋上，同時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。
耳邊是他像責怪又像無奈的聲音，“這麽貪涼，感冒了怎麽辦？”
他彎腰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細細給她吹著頭發。
上一秒還在委屈的她，下一秒又變得很心安，她又變成那個敢想敢說的尤可，“哥，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。”
柳既明沒有說不行，而是看了眼沙發的位置，說：“好。”
尤可雙手捧著他的臉，兩人對視著，一個坐在床邊，一個跪在床上，兩人的視線堪堪平齊。
“我不要你睡沙發，我要抱著你睡。”
柳既明的指尖拂過她細軟的絨發，笑話她：“都多大人了，跟小孩子似的。”
她不聽，柳既明拿了衣服進去洗澡，尤可就跪在床頭等他，等他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，她還是這個姿勢。
倔強的要命。
他穿的很整齊，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，都是能直接參加會議的著裝，就這樣站在床邊看著她，語氣裏帶著不容商量，“要麽我睡沙發，要麽你回自己房間。”
尤可懸吊在半空中的心，終於斷線墜落谷底。
這些年，他事事依她，唯獨這件事上。
她坐在床上，抱著他的腰哭的稀裏嘩啦。柳既明以為她是小孩子心性，要哄，他也哄了好久。
最後，他還是沒有妥協睡了沙發。
尤可第二天跟沒事人一樣，繼續帶隊，上車清點人數，意外的是柳既明坐在其中。
“你不回去嗎？”
他坐在尤可昨天坐的位置，松了松睡了一夜沙發僵硬的肩膀，說：“公司的人都走了，工作太累，偶爾也需要放松放松，我看看今天可能蹭一個免費的導游？”
昨晚的事，尤可該生氣讓他下去的，但她心裏又暗自歡喜，她喜歡柳既明，喜歡黏著他，而他總是恰巧能給她機會。
他除了愛不願意分給她，其他都不吝嗇。
隊伍裏多了他，她講的話題更多，更有興致，游客們跟著她的路線，看到了最美的風景，聽到最動聽的故事。
一群叔叔阿姨裏多了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，自然都註意到了，涼亭裏休息的時間，一個阿姨坐到了尤可身邊。
“小尤，那個男孩跟你是什麽關系啊？”
尤可喝了一口水，將瓶蓋擰緊。
“我男朋友。”語氣自然，像是脫口而出過無數遍。
這些年，也有人問起過他們的關系，她都是這樣說的，是從什麽時候起的呢？大概是她發現，不想再叫他哥哥了。
亭外十米遠的距離，柳既明靠在樹下，前面的池塘裏漂著幾朵睡蓮，微風拂過，花瓣舒卷，溫柔而甜美。
就像亭中坐在那裏輕笑的少女，浪漫而有風情。
昨晚她哭的那麽傷心他不是不心疼，但那是唯一不能允她的事，這些年，他都不敢太靠近於她，她心思單純，而他的腦子裏全是骯臟的念想，他怕哪個夜晚失控，付與行動，那就真的以哥哥名義接近她的這個保護傘都失去了。
還好天公作美，這一趟旅程沒有下雨，晚上回到酒店，前臺說衛生間已經修好，尤可點了點頭，在柳既明的眼皮子底下乖乖收拾了東西，不吵不鬧的住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尤可想，望江院裏奶奶們的話確實應驗了，小孩子嘛都親，長大了忙碌了，感情慢慢就淡了，以後各自成家，能逢年過節見面就很不錯了。
以前她說什麽他都說好，現在眼淚都換不來心軟了。
周日下午返程，周一周二是尤可的雙休，柳既明跟著尤可的大巴一起到樂途門口。
他對這邊很熟悉，時常接送他上下班。
剛下了一場雨，地還是濕的。
尤可開車，柳既明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，他身量高，這輛粉色的小mini他坐著有些屈屈，頭頂堪堪貼著車頂。
但他絲毫不在意這件小事，轉個身將少女粉色的安全帶系上。
車緩緩開進月瓏灣。
車窗半降，綠柳成蔭。小區很美，住了一年，她還是像第一次進來那般喜歡。
腦海中不自覺想到第一次來時的場景。
尤可實習那年，應聘進了樂途，一開始的工資只有三四千，她住了一年的員工宿舍，三個成年人住在一起，遠不比當初在學校跟室友同住自在。
偶爾也有室友帶男朋友回來的，十分不方便。後來尤可調到了涉外崗，接國外游客做導游又做翻譯，工資一個月有一萬多，手裏有了點積蓄，打算出去單獨租個房子。
正是這時，柳既明過來跟她借錢。
從小到大都是她麻煩他，還沒有過他開口要幫忙的時候。
他看中了一套房子，房東急賣，要全款六十萬，他差十萬，剛好，尤可有這十萬。
她將自己全部積蓄十萬塊錢都取了出來放在他手裏。
“哥，怎麽想起來買房了？”
他說：“早晚都要買，剛好這房東急賣，價格也低，就是急著要錢我來不及去銀行貸款。”
尤可不讚同的瞪了他一眼，說道：“貸款還要給別人利息，傻不傻？我又不是沒有，剛好十萬，多一千都沒有了。”
那個時候，尤可已經工作穩定，柳既明公司還是個未知數，兩個人對視著，笑出了聲。
“走，帶你去看房，簽合同。”
房子離尤可的旅行社很近，三室兩廳，一百五十六平的電梯房，雖然毛坯什麽也看不出來，尤可也不懂房，但她就是莫名的喜歡，從陽臺位置看外面，風景漂亮，視野開闊。
簽合同的時候，他問她要身份證，尤可楞了一下。身份證她是帶了的，銀行取錢需要，但他買房，要她身份證做什麽？
“你花了十萬塊錢，這房子不得有你名字？”
尤可慌忙搖頭，“不行，哥，你房子寫我名字算怎麽回事？以後你結婚……這就是你婚房。”
說這話時，心突然像是被針刺了下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柳既明看著她，表情很認真：“跟你說實話，你知道我名下有套公司，這房子如果寫我名字，我要多交很多稅，你名下是空戶，寫你名字能幫我省一大筆錢，這忙也不白幫，裝修好了，留個房間給你住。”
尤可聽他這樣說，就只能同意，但在她心裏，這套房子就是柳既明的，她只是借了他十萬塊錢，他還不還她也不在意，也不會要他一個房間。
房子裝修通風了半年，第一頓開火那天，沒有什麽隆重的儀式，兄妹倆在這邊簡單吃了碗面。
柳既明公司事務多，鑰匙給了尤可，家裏硬裝軟裝都有，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這些還是要自己買的。
柳既明畢業都三年了，身邊還沒有女朋友，再一次合約到期後，尤可想了一下，沒再續約而是打包好自己的東西搬進了新房。
只有尤可心裏清楚，一年前她搬過來的時候，是抱了孤註一擲的決心的。
突然的手機鈴響拉回了尤可的思緒，她不經意看到了他的來電顯示——杜秘書，尤可眼睛裏染上了異樣的情緒，抿了下唇。還沒到樓下柳繼明讓她靠邊下了車。
關上車門前，尤可聽到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：“你就在那等著，我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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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既明沒問尤可住在哪間，尤可也沒問柳既明晚上怎麽安排，他打開了房門，尤可就進了浴室，他們之間多年早已形成了這種默契。
房間留給尤可用，柳既明拿著電腦去了助理的房間，他臨時有變動，跟助理交代幾句。
尤可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，身上穿的是短袖短褲，打量著房間，說是豪華房也就比她那邊多兩張沙發，房間大了那麽一半，也沒什麽特別的。
她目光停留在旁邊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上，低垂下眼角，猶豫著坐了上去。
從二十歲起，尤可心裏藏了一個人，一個很喜歡，又不敢說的人。
其實那顆種子早在很多年前就種進心裏，只是很小，她還不懂，經年的牽掛、思念慢慢經過成長洗滌才露出了原來叫喜歡的因。
他對她是否也是特別的，懷著這個疑問與期待，尤可搬進了柳既明的住處，可住了一年，她沒有看出來任何的征兆，不是他對她不好，事實是無微不至，但都界定在他是兄長她是妹妹的規範裏。
柳既明算好了時間回來，敲了兩聲，門從裏面被拉開，露了半個人的縫隙。
足夠看清房裏的景象。
房間空調溫度很低，她穿著薄薄的睡衣，赤著腳站在地板上，發梢還是濕的。床上被子半掀著，能猜到她是聽了聲音立馬跳下來的。
每一樣，都看到柳既明皺眉。
兩人離得近，尤可仰著頭能看清楚他一臉嚴肅，最後的視線落在床上。
所以，他是因為這個生氣嗎？她委屈的一下就低了頭，所以說，長大了一點都不好。
她想，她還是回去好了，房間只是淋浴壞了床又沒壞，她有什麽理由賴在這兒。
身子突然一輕，柳既明抱起了她，幾秒而已，她又被安置在床上，被子重新蓋上，同時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。
耳邊是他像責怪又像無奈的聲音，“這麽貪涼，感冒了怎麽辦？”
他彎腰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細細給她吹著頭發。
上一秒還在委屈的她，下一秒又變得很心安，她又變成那個敢想敢說的尤可，“哥，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。”
柳既明沒有說不行，而是看了眼沙發的位置，說：“好。”
尤可雙手捧著他的臉，兩人對視著，一個坐在床邊，一個跪在床上，兩人的視線堪堪平齊。
“我不要你睡沙發，我要抱著你睡。”
柳既明的指尖拂過她細軟的絨發，笑話她：“都多大人了，跟小孩子似的。”
她不聽，柳既明拿了衣服進去洗澡，尤可就跪在床頭等他，等他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，她還是這個姿勢。
倔強的要命。
他穿的很整齊，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，都是能直接參加會議的著裝，就這樣站在床邊看著她，語氣裏帶著不容商量，“要麽我睡沙發，要麽你回自己房間。”
尤可懸吊在半空中的心，終於斷線墜落谷底。
這些年，他事事依她，唯獨這件事上。
她坐在床上，抱著他的腰哭的稀裏嘩啦。柳既明以為她是小孩子心性，要哄，他也哄了好久。
最後，他還是沒有妥協睡了沙發。
尤可第二天跟沒事人一樣，繼續帶隊，上車清點人數，意外的是柳既明坐在其中。
“你不回去嗎？”
他坐在尤可昨天坐的位置，松了松睡了一夜沙發僵硬的肩膀，說：“公司的人都走了，工作太累，偶爾也需要放松放松，我看看今天可能蹭一個免費的導游？”
昨晚的事，尤可該生氣讓他下去的，但她心裏又暗自歡喜，她喜歡柳既明，喜歡黏著他，而他總是恰巧能給她機會。
他除了愛不願意分給她，其他都不吝嗇。
隊伍裏多了他，她講的話題更多，更有興致，游客們跟著她的路線，看到了最美的風景，聽到最動聽的故事。
一群叔叔阿姨裏多了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，自然都註意到了，涼亭裏休息的時間，一個阿姨坐到了尤可身邊。
“小尤，那個男孩跟你是什麽關系啊？”
尤可喝了一口水，將瓶蓋擰緊。
“我男朋友。”語氣自然，像是脫口而出過無數遍。
這些年，也有人問起過他們的關系，她都是這樣說的，是從什麽時候起的呢？大概是她發現，不想再叫他哥哥了。
亭外十米遠的距離，柳既明靠在樹下，前面的池塘裏漂著幾朵睡蓮，微風拂過，花瓣舒卷，溫柔而甜美。
就像亭中坐在那裏輕笑的少女，浪漫而有風情。
昨晚她哭的那麽傷心他不是不心疼，但那是唯一不能允她的事，這些年，他都不敢太靠近於她，她心思單純，而他的腦子裏全是骯臟的念想，他怕哪個夜晚失控，付與行動，那就真的以哥哥名義接近她的這個保護傘都失去了。
還好天公作美，這一趟旅程沒有下雨，晚上回到酒店，前臺說衛生間已經修好，尤可點了點頭，在柳既明的眼皮子底下乖乖收拾了東西，不吵不鬧的住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尤可想，望江院裏奶奶們的話確實應驗了，小孩子嘛都親，長大了忙碌了，感情慢慢就淡了，以後各自成家，能逢年過節見面就很不錯了。
以前她說什麽他都說好，現在眼淚都換不來心軟了。
周日下午返程，周一周二是尤可的雙休，柳既明跟著尤可的大巴一起到樂途門口。
他對這邊很熟悉，時常接送他上下班。
剛下了一場雨，地還是濕的。
尤可開車，柳既明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，他身量高，這輛粉色的小mini他坐著有些屈屈，頭頂堪堪貼著車頂。
但他絲毫不在意這件小事，轉個身將少女粉色的安全帶系上。
車緩緩開進月瓏灣。
車窗半降，綠柳成蔭。小區很美，住了一年，她還是像第一次進來那般喜歡。
腦海中不自覺想到第一次來時的場景。
尤可實習那年，應聘進了樂途，一開始的工資只有三四千，她住了一年的員工宿舍，三個成年人住在一起，遠不比當初在學校跟室友同住自在。
偶爾也有室友帶男朋友回來的，十分不方便。後來尤可調到了涉外崗，接國外游客做導游又做翻譯，工資一個月有一萬多，手裏有了點積蓄，打算出去單獨租個房子。
正是這時，柳既明過來跟她借錢。
從小到大都是她麻煩他，還沒有過他開口要幫忙的時候。
他看中了一套房子，房東急賣，要全款六十萬，他差十萬，剛好，尤可有這十萬。
她將自己全部積蓄十萬塊錢都取了出來放在他手裏。
“哥，怎麽想起來買房了？”
他說：“早晚都要買，剛好這房東急賣，價格也低，就是急著要錢我來不及去銀行貸款。”
尤可不讚同的瞪了他一眼，說道：“貸款還要給別人利息，傻不傻？我又不是沒有，剛好十萬，多一千都沒有了。”
那個時候，尤可已經工作穩定，柳既明公司還是個未知數，兩個人對視著，笑出了聲。
“走，帶你去看房，簽合同。”
房子離尤可的旅行社很近，三室兩廳，一百五十六平的電梯房，雖然毛坯什麽也看不出來，尤可也不懂房，但她就是莫名的喜歡，從陽臺位置看外面，風景漂亮，視野開闊。
簽合同的時候，他問她要身份證，尤可楞了一下。身份證她是帶了的，銀行取錢需要，但他買房，要她身份證做什麽？
“你花了十萬塊錢，這房子不得有你名字？”
尤可慌忙搖頭，“不行，哥，你房子寫我名字算怎麽回事？以後你結婚……這就是你婚房。”
說這話時，心突然像是被針刺了下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柳既明看著她，表情很認真：“跟你說實話，你知道我名下有套公司，這房子如果寫我名字，我要多交很多稅，你名下是空戶，寫你名字能幫我省一大筆錢，這忙也不白幫，裝修好了，留個房間給你住。”
尤可聽他這樣說，就只能同意，但在她心裏，這套房子就是柳既明的，她只是借了他十萬塊錢，他還不還她也不在意，也不會要他一個房間。
房子裝修通風了半年，第一頓開火那天，沒有什麽隆重的儀式，兄妹倆在這邊簡單吃了碗面。
柳既明公司事務多，鑰匙給了尤可，家裏硬裝軟裝都有，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這些還是要自己買的。
柳既明畢業都三年了，身邊還沒有女朋友，再一次合約到期後，尤可想了一下，沒再續約而是打包好自己的東西搬進了新房。
只有尤可心裏清楚，一年前她搬過來的時候，是抱了孤註一擲的決心的。
突然的手機鈴響拉回了尤可的思緒，她不經意看到了他的來電顯示——杜秘書，尤可眼睛裏染上了異樣的情緒，抿了下唇。還沒到樓下柳繼明讓她靠邊下了車。
關上車門前，尤可聽到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：“你就在那等著，我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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